第980章 阴阳楚阳

  “你知不知道……”
  楚阳当年在仙界突破仙帝之前的时候，不是很顺利。
  从仙到仙帝的修炼过程一直很顺利，可就是久久不能突破。
  直到有一天他在仙池沐浴，望着水面上他的影子，他突然顿悟了。
  不是他的修为不够，人无完人，即使他的修为再精进几万年，他也无法突破。
  他的心中存在着“恶”。
  那是他心中最邪恶的一面，随着修行的增加，他以为自己已经完全可以压制住那点微不足道的念头。
  可就是这点点的“恶”，却是他突破为仙帝的“绊脚石”。
  没有办法，为了能够快速的突破，他将自己心中的“恶”，剥离出来。
  本以为它已经随着时间消散，却不成想它不仅阴差阳错闯进了焱域，竟然还拥有了自己的意识。
  “你知道吗，当我有了意识之后，第一件事情并不是恨你，我竟然很难过！”
  “难过你抛弃了我！”
  黑暗楚阳像是打累了，瘫坐在楚阳的身边，病态的神情向楚阳讲述自己的回忆。
  不管他是不是在听。
  楚阳为了突破，将它摒弃的那天，“恶”凭借着自己的机遇没有消散，它附在一只刚成精就被人杀死的乌鸦身上。
  乌鸦的元神被他强大的精神力量直接吞噬。
  那时的他只感觉很饿，想要吃东西，不停的吃，像是只有吃才能满足自己空虚的身体。
  他与被吞噬的乌鸦的元神慢慢融合，最开始的他十分渺小，像是一滩污水，只能不断的吞噬更小的脏东西。
  渐渐的他开始越来越不满足，这些东西已经喂不饱他了，他想要吃的更多。
  为什么要吃？
  想要变得更强，为什么？他不知道。
  他的实力太弱小，只能汲取黑暗中那些腐尸的能量。
  直到一只妖灵将他直接吞下，将他带进了焱域。
  焱域对他来说是最美好的存在，这里最不缺的就是腐尸，阴暗，所有的黑暗都是他的最爱。
  随着他不断地吞噬，融合。
  他终于有了自己的意识，他终于记起了他是谁。
  他是楚阳身体的一部分，也是他最想抛弃的“人”。
  他不甘心，为什么独独抛弃他？他犯了什么错？
  最开始他想见楚阳，想亲自问一问他为什么抛弃自己。
  那时的他在这个炼狱一样的地方寻找到一出温暖的山洞，作为自己的家，他甚至按照“人”的方式生活了很多年。
  他甚至幻想有一天楚阳会意识到他的错误，来寻找自己。
  几万年的时间一点点过去，他从最开始的期待一点点磨成了恨。
  他终于明白自己等不到楚阳，既然这样，那就让自己变得更强大，来出去找他吧！
  狠狠的折磨他，直到他悔恨。
  在这期间他吞噬的速度比以往快了更多，每个被吞噬的阴暗面都被他吸收，他越来越强大，也越来越恨他。
  当他得知楚阳在东珠大陆出现的时候，心中的怨恨燃烧的更加强烈。
  他用禁锢之术将他引来这里，终于等到了今天。
  楚阳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当年急于求成，一念之间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心中顿时明白了那些因果。
  “我现如今已经毫无还手之力，你不是恨我吗？动手吧！”
  “你以为我会杀了你？”
  阴暗楚阳看着他，脸上出现了一丝差异，随即温柔的笑了起来，“最初是想了无数种想杀你的方法。”
  他的话音一顿，“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他的手伸向楚阳，“我觉得我们在一起才是一个完整的楚阳……”
  说着，他整个人竟然慢慢融化，漆黑的墨汁一样一滴一滴滴在楚阳的身上。
  放在楚阳脸上的手变成了无数黑色的丝状触手，想要慢慢融进他的身体里。
  “等我们融合之后，我还给你准备了礼物。”
  他的声音又变成那种像火烧一样的嘶哑，“我们的伙伴不是还在山洞之中？等我们成为一体之后，把他们也融合，这样我们永远不能分开……”
  此时的情景赫然就是楚阳这几日梦中出现的场景。
  本来已经失去反抗意识的他，在听见他想要将伙伴们也吞噬的时候，拼劲所有的力量，召唤青芒剑。
  “你是不是想要召唤出它？”
  阴暗楚阳从自己的身体中掏出一把已经失去光芒的剑，扔在他的脚下。
  “我说过了，你没有反抗的余地，现在就算着焱域，我也可以吞噬掉。”
  说罢，又变成了无数的黑色，想要涌进楚阳的身体中。
  楚阳心中有些焦急，在他知道了所有因果的时候，他已经做了打算。
  他让王五他们封住自己的五大穴，就是为了给他们逃跑的时间。
  一旦黑暗与自己融合，他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伙伴。
  重生这一次，他有许多的疑问也有许多的遗憾。
  可这一路走来，他渐渐明白了许多的道理，他不再执着于自己为什么会重生，自己为什么之前渡劫失败。
  他开始有了更多的弱点，也有了更多的牵挂，他喜欢这样的自己。
  慧宁曾经告诉他，他会有一次大劫，换做从前的自己他会执着于找到劫点，避开劫点，但他现在可以坦然接受。
  享受当下，更像是自己重生之后的意义，只要人生中有选择，就会存在遗憾。
  可那又怎么样呢？
  他早已经将伙伴们看成了自己的家人，只要他们安全，自己哪怕消失在这世界中又有什么关系。
  他相信及时换成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会这么做。
  时间像是过去了一个纪元，等到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金色的眼眸无悲无喜。
  虚空之中仿佛传来一声叹息。
  金色的雷电游走于他身体的是每条脉络，右手指尖微微一指，金色游走的雷电瞬间化为实体，直指眼前的黑色。
  楚阳顿悟了！
  “奇怪！我为什么不能融合进你的身体里？”
  本来已经开始慢慢的融合进去的黑色触手，被一种力量猛地弹出他的身体。
  黑暗楚阳看着面前微微发着金光的人，心中的怒气瞬间暴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