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这就是答案

  运动会结束后七班得到了一枚打破校3000米长跑记录的奖章，锦旗挂在前门飘荡了整个高三的时间。
  栗颂却没有想象中激动，或许这个第一名已早在他的预料之中，又或许是娱乐性质的运动会只是繁重学业中的一味调剂品，总之，少年几乎又是以沉默无声的状态消失在茫茫学海中，没有色彩得像是他最常穿的黑色。
  秋老虎总在这时耀武扬威一阵子，裹挟着闷热不肯散去。顺着课间吃饭的人潮，栗颂注意到不远处竟是那个清瘦的身形，她还是那样独来独往，连吃饭也独自一人。
  于是，他快步走去，落座在她对面，
  定定地看向她。
  少女依旧吃着拌面，像是丝毫没有注意到对面多了个人。
  “郁婉宁，你看着我。”他是憋着一股气的，少年心气，怎么会没有失落呢。
  “那天运动会，你为什么没来？”
  郁婉宁停下了夹面的手，却没有抬头。
  “抱歉，那天我午觉睡过了。”
  好笑。自习时间她经常不守时他是知道的，但无一是其他原因，全部都是在某处自行背书，什么时候开始睡这么久的午觉了。
  也罢，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而也就是这一两分钟的沉默，对面的郁婉宁竟然已经吃完面，站起就要走。
  他呆呆地抬头看着她，少女面上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手中动作却相反。将一份完整的小食朝他推过来。
  “卤鸡腿，给你吃。”
  栗颂语塞。这又是做什么。
  说罢，还没等他反应，她就已经端着餐盘走开。
  一拳打在棉花上。
  不对，他哪里是想要打她一拳，他只是，只是想问个答案。
  一场秋雨一场凉，气温在秋老虎走后竟紧接着骤降了接近十度，让人不得不裹紧了外衣。
  又一次。栗颂将她拦在热水间，课间时长本就不甚宽裕，何况上一节又拖堂。
  郁婉宁握着水杯，热水滚烫，而一只不属于她的骨节分明的小麦色手臂出现在水杯底部，
  “松手，我来。”
  郁婉宁依旧握着水杯，水的热气已通过塑料杯壁灼到她手心，另一只小麦色的手将她一指一指地掰开。
  排队接水的同学很多，他们无意在此占用过久，水杯在双手交错间挂在了栗颂手腕。郁婉宁被水温浸热的手心蹭过他的手背，秋风里皮肤的寒凉在一瞬间为她舒缓了灼热，他却被那手上的温度猝不及防地燎了一下子。
  随后是紧挨着穿过走廊向教室走去的两人。
  “郁婉宁，那天你······”
  她侧脸抬头看向他，双目对视的刹那却忽地将眼神挪走。
  “别问这个问题了好吗。”
  “叮铃铃——叮铃铃——”铃声适时打断，众人在兵荒马乱中回归座位。
  算了，这就是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