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可能性（4） pǒ1 8rn.c ǒm

  早上六点四十，闹铃准时打响。
  仲江睁开眼睛，起床洗漱。
  六点五十七，仲江坐到餐桌旁，家政阿姨端上早饭，并问她说：“中午回来吃饭吗？”
  “不确定，可能会。”仲江说：“回来的话我提前发消息。”
  七点三十，仲江的私人管家沙玟敲了敲酒柜，提醒说：“该出门了。”
  仲江起身，往门口的方向走，走到一半的时候她突然停了脚步，后退几步转方向跑到窗户旁，探头看了一眼。
  沙玟：“你在做什么？”
  仲江走了回来，她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讲：“在这里可以看到三号楼。”
  沙玟：“……”
  在这里住一年半了，才意识到这件事吗？
  仲江以前只是知道她和贺觉珩同住一个小区，但却是第一次清晰明了地意识到这一点。
  这个发现让她倍感新奇，一早上心情都很好。
  经过一天的发酵，管义元突然转学的消息已经广为人知，仲江想起此人就觉得恼火，下课后撞见乔青青就更觉得恼火了。
  仲江和乔青青结梁子是去年修学旅行在加拿大一场冰球比赛结下的，两个人在冰球场上大打出手，因未听按规则斗殴双双被罚出局，出局后险些又打一架。
  “呦，这不是我们仲大小姐吗？黑眼圈这么重，昨天晚上没睡好啊？”
  乔青青拦住了仲江的去路，她故作关切地上前一步站定，幸灾乐祸道：”听说管义元转学了，怎么，他终于让佛祖明了智，想清楚真跟你继续发展下去后辈子就完蛋了，连夜跑路。”
  仲江懒得搭理她，她道：“关你屁事，这么在乎我的感情生活，暗恋我？”请记住网址不迷路p òs hu8.c ò m
  乔青青的脸绿了，“鬼才暗恋你！”
  “不暗恋我这么关心我？”仲江整理了一下袖子，往前走去，“让让，有事。”
  乔青青身体一侧，再次挡住仲江的去路，她冷笑说：“也不知道你哪来的闲心开玩笑，下周三新年舞会你不会打算一个人去吧？那还真是勇气可嘉。”
  仲江转过脸在四周看了看，她疑惑道：“怎么听到有狗在叫？”
  旁边围观的同学笑出了声，乔青青立刻瞪过去，仲江趁机抬腿迈步，从她身侧绕了过去。
  乔青青一个不留神让仲江跑了，但人已经走了，再过去拦有些说不过去，她气冲冲地跺了几下地板，咬牙切齿道：“我看你过几天还能不能像今天这么神气！”
  她的声音传到仲江耳中，仲江抬起手，背对着乔青青挥了挥手，她慢悠悠回道：“不劳您费心。”
  解决完生理问题后，仲江回到教室，她刚一坐下，就听到身后传来声音，“乔青青对你说什么了？”
  仲江想也不想地用回击乔青青的那句话回他，“关你什么事，这么关心我，暗恋我？”
  身后的人诡异地沉默了。
  片刻后仲江反应过来了，她立刻转身正襟危坐，一本正经说：“这就是我刚刚跟乔青青说的话。”
  贺觉珩点点头，拉长语调，“原来我在你这里和乔青青一个待遇。”
  贺觉珩是她当前的最优解。仲江不断对自己重复着这句话，随后朝贺觉珩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怎么会呢，我可不会跟乔青青一起吃饭练舞。”
  “不想回答可以不用说，我又没一定要你回答，”贺觉珩说：“别这样对我笑。”
  仲江收敛了表情，他不想看她还懒得笑呢。
  她转过身，背对着贺觉珩。
  “仲江。”贺觉珩喊了她一声。
  仲江装没听见。
  “仲江？仲江。”
  身后的人成了一个只会喊她名字的复读机，仲江被烦得没办法，她转过身，没好气说：“做什么？”
  贺觉珩把一个小玩意儿放在仲江手中。
  那是一只巴掌大的火红色阔耳狐，穿了一身繁琐复古的宫廷礼服，头顶戴着一顶相当夸张华丽的帽子，而它戴着蕾丝手套的两只爪子正拿着一张便签，上面画了一个简单的笑脸。
  仲江不解，“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笑给你看，”贺觉珩朝仲江弯了下眉目，“别生气了好不好？”
  仲江一瞬间又把脸转过去了，她手指不自觉蜷缩起来，心尖泛起一阵酸涩。
  “没生气。”仲江含糊讲了一句，她抿住嘴唇，低头摆动着狐狸玩偶，拉了拉它裙摆上钉着的的小珍珠。
  贺觉珩和她介绍说：“关节可以活动，衣服帽子不是缝死的，可以换着玩。”
  仲江转了转狐狸的四肢，又捏了捏它毛茸茸的脑袋，很瓷实。
  “之前逛商店的时候遇到的，全是店主手工缝制的，每一只都不一样，你喜欢吗？”
  仲江向来喜欢收集做工精巧的物件，她有一个单独的陈列馆用来放她从小到大收藏的玩偶标本油画，这种做工精细的小玩偶也在她的收藏范围之内。
  “做工还挺讲究，裙撑和裙子是分开做了四层吗？怪不得这么胖。”
  仲江戳了戳狐狸圆滚滚的肚子，自言自语般地讲：“好吧，其实原本也不瘦。”
  贺觉珩在后面说：“我还买了别的衣服配饰，你喜欢的话我可以都带给你。”
  仲江已然忘了刚才发生的不愉快，她问贺觉珩说：“你要送给我？”
  “是平安夜礼物，原本打算晚上再给你。”贺觉珩讲。
  仲江扭了扭狐狸的手，摆出一个鞠躬问好的姿势，她问：“那有圣诞节礼物吗？”
  “有的，新年礼物也有。”贺觉珩讲：“你应该会喜欢的。”
  仲江捏着狐狸肚子的手一顿，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应该是要给贺觉珩回礼的，照理来说给人送礼这种事交给沙玟办就好了，只要价格足够昂贵牌子足够出名，收礼的人一般都会高兴。
  就比如仲江原本打算给贺觉珩的新年礼物，一支价格不菲的腕表，沙玟一个小时前给她发消息说已经提到货了。
  但仲江总觉得贺觉珩应该不会喜欢她准备的这支腕表。
  真麻烦。
  仲江想着，有些发愁。
  以及眼下最麻烦的事，她需要在今天晚上回家之前给贺觉珩准备一份平安夜回礼，而她对贺觉珩的了解喜好约等于无，连投其所好都没办法做到。
  这个问题在中午回家吃饭的时候被抛给了沙玟。
  沙玟正在给她削虾，闻言头不抬说：“这简单，追求心意的话，把你收藏室里的东西随便拿过去一件过去就好了。”
  “……我舍不得。”
  沙玟猜到了。她对仲江讲：“那我就没办法了，如果时间来得及你大可给他量身定制些礼物，像你之前送给朋友的那些，但现在时间这么赶，你又不想敷衍。”
  仲江把餐碟推开，趴在桌子上，“其实只送一件的话我也拿得出手，但是平安夜连着圣诞节，圣诞节又连着元旦，我真不知道送什么好。”
  沙玟把剥好的甜虾推到仲江面前，她想了想说：“送饼干吧，圣诞树和苹果造型的，然后在包装袋里放一个苹果造型的金饼。”
  “来得及吗？”仲江问。
  “来得及，因为你有一套水果造型的金饼，你妈妈之前一个客户送你的。”
  仲江努力回想了一下，没想起来。
  沙玟继续说：“圣诞礼物也好办，你那堆限量亲笔签名的书收了一堆，马尔克斯三岛由纪夫张爱玲的都不止一本，挑一本送出去也不会太心疼。”
  仲江迅速下了决定，“迷宫中的将军，这本书我收了三本。”
  沙玟打了个响指，“新年礼物就从你自己的收藏里挑吧，现在问题解决，可以吃午饭了吗？你还要午休。”
  仲江乖乖点头，“好的玟姐。”
  令人头痛的礼物问题顺利解决，仲江安心地吃完午饭去午休，现在，她要开始期待贺觉珩的礼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