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看着她,看正在和段祁寅接吻的她,距离远,他眼中情绪不明。
她头皮发麻,那一瞬间脑子是乱的,忘了段祁寅在吻她这回事,下意识想喊他名字,这一举动让段祁寅以为自己得到了回应,吻的更热切。
电梯门关上,他没出来。
而她被段祁寅带进了房间。
第50章
“你故意的。”
纪嘉臻偏头, 和段祁寅错开点距离,顺势推开他。
“嗯?”
段祁寅手还握着她肩膀,一副说完继续的模样。
“你知道他会来。”
“他来了?”
纪嘉臻不说话, 沉默地望着他, 想看他这惊讶里有几分是演出来的。
段祁寅挑眉,头朝门口偏一记, “外面?”
他继续说:“他倒是挺会卡时间, 早不来晚不来, 我要跟你上床了他就出现了。”
她纠正:“不要自作多情, 我没有要跟你上床的意思。”
“所以呢,你现在要出去找他?告诉他你有多想他多爱他?还是先跟他解释, 你为什么在跟他哥接吻?”
他一贯沉默内敛, 说这话时的神态却格外嚣张,像笃定了她不会在这两者中做选择,毕竟无论前者还是后者, 在今晚的衬托下,都显得格外可笑。
纪嘉臻侧眼, 看向紧闭着的房门。
她知道闻斯聿一定在外面, 他肯定没走,但他居然就这么安静地站在外面, 对于她和段祁寅的吻,没有一点反应。
看了有两分钟,她忽然问了句和现在无关的问题, 是在沙滩上问过的话:“我们没办法和平协商解约的事,是吗?”
段祁寅搭在她肩膀上的手下滑,拽着她手臂把她拉到自己身前。
“不要再想着离开我了,没这个可能。”
她点头, 像是在确定了他的态度后又下定了某种决心。
“我想睡觉。”
她双眼扫过床头,手指向沙发,“你只能活动在那个范围内。”
段祁寅显然不是会配合的人,“这是我的房间,那是我的床。”
纪嘉臻反手指自己:“这是你祖宗。”
“……”
她朝床边走,走到一半又回头,“让你助理送盒套来。”
“?”
“让他记得,跟门口那位问声好。”
*
早上六点钟,走廊寂静无声,纪嘉臻从房间里出来,肩上披着段祁寅的西装外套,侧身关门时正对上闻斯聿的眼睛,熟悉的烟味涌入她鼻息。
这场面她两都不陌生,她和庄延的那一夜,他也是这样,靠在墙边站了一夜没合眼,眼红,姿态疲,指间夹着烟,不知道这是第几根。
门被她带上,落锁时发出咔嗒一声,而后是长久的安静,他不说话,也不动,就这么看着她。
沉默对视的时间久到她肩膀发酸,外套有往下滑的迹象,彻底掉下肩头之前,他比她先伸手,替她把外套勾回去,然后盯着她右边胳膊。
“早。”
他开口的声音沙哑的不行,还带点疑似感冒的鼻音。
半个月的失踪,一整夜的等待。
她以为昨晚的场面应该带给他不小的冲击,以为他会生气,以为他会找她闹脾气。
可偏偏这些都没有,只有一句平淡的“早”。
纪嘉臻回以他同样的冷淡:“好久不见。”
平平无奇的一段对话,也是最不该从她两嘴里说出来的一段对话。
她能接受闻斯聿在看见她和段祁寅接吻的时候冲过来指责她三心二意,能接受他半夜砸门让她从段祁寅房间里出来,能接受他歇斯底里地问她到底还他爹的爱不爱他。
但她不能接受现在这样。
她转身,昨晚说没带的房卡此刻就在她手心。
闻斯聿低头吸了口烟,在她把房门刷开时拽门把手,门在她面前打开又关上。
纪嘉臻深吸一口气,火气也积攒了不少。
“我哥也有给人当狗的爱好了?”
她转身,夺过他手中燃到一半的烟递进自己嘴里,口红印烙在褐色烟纸上深色一片,吐出那口烟时居然从他眼中看到一抹嘲讽的笑。
“没你当的好。”
闻斯聿把她往后推,人也压过来,她背撞上墙面,那根烟还稳稳拿在手中。
“你说哪方面?”
他问这句话的时候脸凑过来,鼻尖抵着她鼻梁,她不甘示弱地仰头,唇擦过他下巴。
“各方面。”
烟雾缭绕中,闻斯聿轻笑,“是不怎么好,你在我身下的时候没这么安静。”
这话成功让纪嘉臻来脾气了,她反手把燃着火的烟头摁在他肩膀上,隔着外套也能感觉到的烫。
“爽吗?”
闻斯聿半点不躲,还握上她手腕,让她摁的更重,那半截烟在两道力的作用下折弯,烟灰落在他肩上。
“这话该问你,一盒应该爽不了吧?”
纪嘉臻完全被他圈在怀里,行动受限,她甩开桎梏在她腕上的手,曲着胳膊往他脸上扇了一巴掌,说不清这巴掌针对的是他平淡的态度还是下流的话。
“做了那么多次还不懂?这事重质不重量。”
闻斯聿扯起嘴角嗤笑一声,但那笑容多少有点勉强的意思,“他一个三十岁的人了,能有什么质?”
话音落的同时,他身后的房门被打开。
纪嘉臻看过去,闻斯聿也随之回头,段祁寅站在门口,神色波澜不惊,三个人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相视着。
闻斯聿最先收回视线,他显然不想多看段祁寅一眼,转过头时又看见纪嘉臻还在跟段祁寅对视,他啧一声,往旁边站了点,占据她全部视线。
纪嘉臻看见他那张脸就心里发堵,小臂挡他肩膀,另一手背到身后刷卡,门开的时候人往后退两步,转身,头也不回地往里进。
闻斯聿单手抵住门,在进去前回头看了段祁寅第二眼,带着冷意和敌意。
*
这个房间对她们来说意义特别,她们在这里有过温情也有过缠绵,也将在今天再添一抹复杂情感。
纪嘉臻走到哪闻斯聿都盯着,也跟着。她脚步没停过,走的速度也快,长发在背后摇曳,走到沙发边弯了一下腰,捡起桌上的烟灰缸后回头,猛然抬手砸在他脚边,硬玻璃落在地毯上滚了两下发出沉闷响声。
烟灰缸稍微偏两厘米就会砸在闻斯聿腿上,但他不为所动,甚至东西砸过来时他眼睛都没眨一下,他依旧向她走。
“半个月。”
他开口,声音沉,声线有细微的抖,各种情绪都融在这三个字里。
气氛在此时彻底变味,方才的云淡风轻不再,只剩两双燃烧着的眼和两颗沸腾着的心。
“半个月!”
纪嘉臻重复他的话,却是以全然不同的语气说出来的。
闻斯聿握她右边手臂,也是热搜上说脱臼了的那一边,她刚才还用这边胳膊砸了个烟灰缸。
“好痛啊,闻斯聿。”
她在语音信箱中说的话被他复述一遍。
“这就是你说的痛。”
纪嘉臻胸口起伏着,紧咬着牙,声音因克制而压低:“你看到了。”
闻斯聿把她拉进怀里,抱着她,脸埋在她肩膀上,鼻息喷洒在她颈侧。
“纪嘉臻,骗我是不是很好玩?”
“到底谁骗谁?”
他抱她的手越收越紧,“还要再骗我几次?或者说。”他自嘲一笑,“还想再骗我几次?”
纪嘉臻双手垂在身侧,掌心发麻,“你还想装死多久!”
“那么多个电话,那么多条信息,我差点就要以为你真的爱我了。”
“你看到了为什么不回!”
闻斯聿沉一口气,唇在她侧颈磨着,心里的焰从昨晚烧到现在,愈烧愈烈,纪嘉臻的话和她昨晚做的一切都在他脑中倍速播放,气上心头,他手掐她后颈,在她肩颈过渡处留下一个鲜明的牙印。
痛的是纪嘉臻,哭的是他。
他声音哽咽,几乎是低吼出来的:“你跟谁接吻跟谁上床我都可以视而不见,为什么要跟段祁寅!”
纪嘉臻用更高的声调压过他:“你他爹的先解释为什么一声不吭失踪半个月!”
这句话吼完房间内安静了三秒,闻斯聿抬起头,换和她额头相抵,短暂对视后他撤两步,开始脱衣服。
身躯暴露的那一刻纪嘉臻屏住了呼吸,忘了生气,也忘了思考。
他身上满是淤青,腹部有深浅伤痕,最严重的那道足足有五厘米长。
“为什么一声不吭地出国,因为压根不是我想出,闻秦升的人把我打昏迷了,等我醒来已经在美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