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神宇从昏睡中醒来,睁眼就看见叁人僵持的画面,趴在那的仇人裤裆湿了一片,鼻腔里全都是他尿出来的恶心味道。
他活动了一下肩颈,发现身上所有的伤痛都消失了,不仅不痛,还有种焕然一新的重生感。
李健此刻还在那失神,根本没发现神宇从床上一跃而起,直冲他床上的手枪而去。
动静一出,把一旁的霁月也给吓了一跳。
她忙伸手阻拦神宇,语气也急了些,“神宇叔,你能不能珍惜一下神商陆好不容易救回来的命?”
神商陆懵了一瞬,他救的吗?
“我答应了她,我会给她报仇,就算豁出这条命,我也要他死!”
“啪”地一声,室内叁个男人同时愣住,被扇得左脸迅速肿起的神宇整个哑了。
她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居然敢打一个五十岁的长辈?
不儿,神宇扭头看向面带红斑的女人。
“你……你谁啊你!”他的火气一下蹿至心口,又被她狠狠瞪来的眼神给压了回去。
“你管我谁,这一巴掌我是替你妻子打的,莽夫。”
霁月扯了下神商陆的袖子,语气柔和了几分,“把他带上去,我有事和李健说。”
他怎么可能放心让她一个人待在这里,“我陪你。”
“不用。”霁月都不想再看莽撞送死的蠢叔,扬扬手正想打发,瞅见神商陆又开始低垂眼睫,把情绪敛在眼底,那抹无奈又涌了出来。
“别担心,他不敢对我怎么样。”霁月环住他的肩轻轻拢了一下,“乖。”
男人的逆鳞瞬间被安抚。
等他们二人离开,李健对上她看来的视线猛地缩了下脑袋,“你到底想干什么?”
“谈个交易。”
霁月坐了下来,脚尖拨弄着破烂的垃圾桶,裂口处扎着几根突兀的塑料刺,被她一边说话一边踩着,就好像不弄点什么话就说不出来。
“你和厉烬不和吧?”
“哼。”李健鼻腔里嗤了一声,只是这声音有些变态的扭曲。
仔细看他的双手五指尽数嵌进被单,骨节处几个白色的小点中凸显着暴起来的青筋,面上更是狰狞。
断裂的塑料碎屑像钢针扎进皮肤抵进骨髓,没有那么痛,但也不好受。
“我可以帮你除了他。”
“你?”李健嗤之以鼻,一个满脸胎记的丑女,能干什么?
“刚刚的你还没瞧见吗?”
霁月作势又要去踩垃圾桶,被李健惊呼拦下,“停停停!有话好好说,动不动动脚,也不怕伤着自己。”
那哪能啊,只会伤到他。
李健:“怎么除?”
“今晚你来他房间,我会引诱他,你就瞅准他警戒降低的时候开枪杀了他就行。”
霁月的计划看起来像是个玩笑,乍一听蛮合理,可仔细一想处处都是漏洞。
“你没搞错吧?你?引诱他?”
若不是怕她那脚下没轻没重,他现在定要狠狠嘲笑一番她的脸。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脸丑成什么样了。
他们搏斗场里漂亮的女人一把一把,也没见那小子动过心思,更别提他从没见过他裆部起立。
想想搏斗场里每晚都会发生多人轮交,他在那里起码待了一个多月吧,每晚都是伴着女人的呻吟声睡的,居然还能忍得住不上去玩两把,这不是阳痿是什么?
抛开这个不谈,“他那个跟屁虫姜烈可是警觉的很,你敢保证他也能支开?”
李健细想又觉得不对劲,“姜烈不是你男人吗?”
那她刚刚跟那个男人又在勾勾搭搭。
啧,这神氏的女人真骚浪啊!
他眯起眼去看她宽松牛仔裤下的腿,虽然看不出什么东西,但这女人比例真他奶奶的好,能把那两男人迷成那样,估计有什么过人之处吧?
难不成是什么名器?海葵?章鱼?还是千条蚯蚓?
总不至于是叁珠吧?
那得爽死。
“是啊。”霁月用力撵下垃圾桶,把他的脸给踩至狰狞发白,“你就听我指令,晚上十点,过时不候。”
直到女人离开房间,李健也没从她命令式的语气里回过神来。
妈的,也太带感了吧?
他还是头一次遇到敢这么和他说话的女人,操,想上,丑点他也认了,大不了蒙着脸。
听了霁月计划,神商陆第一个不同意。
“不行,你白日才答应我。”
他说的是做那事,但霁月从头到尾都没说要做,只说做做样子。
“我不允许你以身犯险,万一他子弹偏了些,打中你怎么办?”
“我会让姜烈守在外面,在他动手之前先做了他。”
霁月说这话其实也没底气,姜烈不能动手,起码明面上不能。
厉烬此时在这里的地位还不稳,不能和李健起正面冲突,但若是因为女人而起了争抢,李健失手开枪打伤他,再由厉烬反杀,这就合理多了。
但综合起来也只能说是下下策,毕竟内讧杀了自己人,还是个刚爬上来的新人,很容易被怀疑。
“我来吧。”
神宇自告奋勇,“我的身份最合适,外人,有仇,杀了他正好能替我妻子报仇。”
如果是他来的话,确实能填补计划的漏洞。
可是……
“你能保证一击毙命吗?”
霁月可以向厉烬讨把枪,但枪都是他们这儿的严管物,一个外来人拿着枪,多少有些说过不去。
“可以。”
神宇只想把亲手杀了他的任务接下来,事实上无论可不可以,他豁出命也要他死。
他曾答应过岳丈,要保护他女儿一辈子,他无法做到一个人苟活,若不是为了神淘,他早就和那群人拼了。
眼下霁月是个能够托孤的人,他可以放心把神淘交给她,去地下陪他的妻子了。
如那日擦拭猎枪时的眼神一样,霁月看出了他的决绝。
她可以救他一次、两次,但也做不到次次都能保住他性命。
“提前半小时吃一粒这个。”
神商陆取了一粒补气丸递给他,“保重。”
这一声保重像是对即将奔赴战场的士兵所说,而且还是一场无法打赢的战争,霁月都被这二人给搞郁闷了。
她确实夹带了私心,但推一个曾救过她的人去危险中心,总感觉心里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