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入魔这么久,季临渊却毫无音讯,也没有听说有魔族祸乱人间,根本不合常理。
原来竟然有人叛出人族,去帮魔族躲藏,居然还真躲了一月有余,一点踪迹都不见。
此人,不可小觑。
好在还有顾愉白,顾愉白完全没被清风禅院的路北风扰乱视线,视线死死地盯在季临渊身上。
如若不然,恐怕还真被季临渊溜走了。
修士们眼神略过那一地的肉块,只有和那弟子穿着一样门派服饰的仙师眉间在那一地的尸块上停留了。
如今六壬仙宗势大,弃子从他竞争门派的神风书院里挑,神风书院根本说不了二。
顾愉白太狠了。
那弟子吃的诱魔丹和魔毒,还是他亲自喂下去的。
这事,他神风书院没完!
然而,就算是诱魔丹,也没让季临渊丑态百出扑上去进食。
问题只能是出在护着季临渊的那个少年身上。
顾愉白也有一瞬间奇怪,但他脸色不变,居高临下地俯视两人。
“你们已无处可逃,不过是无畏的挣扎。”
然而底下那少年却笑起来。
“谁说的?”他眨眨眼,“你不会以为,我只有这点能耐吧?”
他话音刚落,身后的大型传送阵光芒一闪,走出三四个皆是身着黑衣,蒙着面浑身气势都在元婴以上的修士。
其中为首的修士还在化神巅峰。
顾愉白很清楚,因为他现在正处于化神巅峰。
云水天的灵气十分有限,这么大一点空间容纳两个化神,已经隐隐有些崩溃的架势。
为首的黑衣人走出来后,对着沈之初点点头,一句废话也没有,抽剑朝着顾愉白飞身而去。
顾愉白和他打得难分难舍,这一小空间,已然承受不住灵气波动,天空的云层都在皲裂。
顾愉白气急,眼看着那少年挑衅地看着他,眼看着他们就要走进星月传送阵,他以往的努力眼看着就要功亏一篑。
他和那黑衣人打得难分难舍,那黑衣人却心底暗惊。
不过几月不见,顾愉白居然就成长到了和他打得有来有回的地步了!
这成长速度,实在惊人。
黑衣人很快就想起了他奇异的能力,下手越发毫不留情。
云水天崩塌都没关系,顾愉白绝不能活着!
他必须死!
顾愉白腾不出手,气急败坏地朝那一堆元婴吼。
“还愣着干什么!一只新生魔族的价值,难道你们不懂?杀了他们!上界的人已经联系我了,我可以不要功劳,谁杀了这两人,谁就可以入上界第一宗门!”
“杀了他们!你就是这次灭魔的最大赢家!”
他话音一落,原本还想坐收渔翁之利的修士们眼神渐渐坚定。
现在顾愉白被缠着,可不就是最好的机会。
他们看着季临渊的眼神,像是看着一块肉,什么地方做什么用,全都被分门别类。
季临渊感受到杀意,被沈之初按在颈间的头侧过来,毫无感情的眼睛看着所有人,嘴角勾勒出一丝僵硬的笑。
【作者有话说】
现在已经没有存稿了哦,写一章发一章,不过已经完结倒计时了,不会用很久。多催催我,我尽快给他写完,谢谢啦。
第89章
传送阵走出的陌生修士只不过三四人,就算上界修者普遍战力强,也只不过牵制了十人,相比百人之众,仍然杯水车薪,但好在领头人无暇分心,蒙面的黑衣人招招杀招,丝毫不留情。
同样的化神,黑衣人是化神巅峰,而顾愉白只是化神初期。
就算他有通天彻地之能,也只能和上界修士勉强战个平手。
果然是上界修士,灵气强度一点都不虚。
这上界,他是非去不可了。
季临渊到底是什么人?
区区一个下界修士,毫无背景,现在甚至是没有理智的,但为什么上界的修士会冒险帮一个魔族?
难道他判断有误?
那季临渊就更不能活着了。
星月传送阵上空,法术法器流光溢彩,肉眼不可见的身影在云雾里翻腾。
剩下的灭魔人立于天际,忌惮于传闻中魔族的能力,只等着哪个傻蛋去当出头鸟,去试试季临渊和那少年的底。
但谁也不是傻子。
枪打出头鸟,谁也不想当炮灰。
顾愉白看着这一群瞻前顾后的混蛋,脸色沉得滴水,想要抽身却被黑衣人拦住横挑一剑。
“我让你走了吗”
顾愉白侧身削落发丝。
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他视线看过那一堆人。
接触到顾愉白的视线,其中一个光头,穿着朴素僧衣的佛修终于站了出来。
“诸位年龄尚浅,可能不知道魔族的危害。”年轻的僧人叹气,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后继续道,“魔族以人为食,以血为饮,季临渊非是魔族人,却成就了魔身,贫僧行走于天地间,佛门更是以斩妖除魔为己任,见识过许多魔族。”
年轻的僧人眼神逐渐凝重起来。
“但贫僧从未听过,未有魔身,不是魔子的人修会成为魔族,谁也不知道新的魔族产物会有什么后果。”
“如若放走了季临渊,他日若他修成,死得或许就是你我的同门,或许就是我等保护的凡人!”
“身为清风禅院的佛修,贫僧师兄全都沦为魔族的口腹之食,贫僧绝不容许魔族再祸乱人间。”
年轻僧人越说越坚毅,他仅仅是站在原地,便悲天悯人,不怒自威,随着他话落,他身后出现一座金色的佛影。
高耸如云的虚影盘腿坐在僧人身后,单手化莲,慈祥的面目缓缓睁开眼俯视众生。
见之则自惭形秽,惧以视目。
“怒目金刚!是怒目金刚!清风禅院还有这等人才,果然藏得够深。”
“怒目金刚是魔族克星,这下稳了!”
原本就包围着季临渊两人的众修士顿时有了主心骨,握剑剑指两人,一步步靠近。
沈之初靠在半高的墙壁上,仍旧按压着季临渊已经蠢蠢欲动的头。
扑鼻的诱魔香让季临渊的力道重得毫无顾忌。
沈之初脸色平静,手却悄悄握紧。
怒目金刚对季临渊没什么影响,却意外得让他很难受。
他甚至感觉自己的神魂在撕扯,头开始针扎似的疼,耳边也总听到机械的杂音,难受得让他想把脑子敲掉。
他一下一下抚摸在季临渊发间的手腕都出现了些许乌点。
沈之初轻松的神色暗了一瞬,往上的手往下移,宽大的袖袍遮住了露出的手腕。
没人说这破怒目金刚还能驱逐外来者啊,我艹!
他视线朝近在咫尺的星月传送阵看了眼。
明明几步之遥,却寸步难行。
灭魔的仙者忌惮他驱使上界修者的能力,也看不透他的修为,这才保守进攻。
一旦发现他在虚张声势,他们就会扑上来把他拆吃干净!
在被众修者围堵,在毫无退路时,沈之初却气势不变。
他看着众人的剑尖轻斥道。
“怎么?要等着剑削了我的脑袋,你们才出来?”
沈之初话音一落,身后便浮上来一层浓稠的黑烟。
没有魔气的惧意,却带着无尽的阴森。
单郁轻佻的声音响起。
“别急嘛,有我在,他们杀不了你。”
单郁转身,面向众人,用非常轻松的语气开口。
“要都杀了吗?”
随着他的出现,越围越近的仙者们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沈之初面色冷漠。
“随你,但不能误了事。”
随即他看向远方半空一步一层黑烟的身影,皱眉。
“你晚了。”
身影走近才看得清眉眼,同样是光头和尚。
和尚,还是化魔的和尚,在这云水天只有一人,不做他想。
路北风。
路北风身后一具玄色的棺材竖向悬浮,闻言向着沈之初俯首低头。
“抱歉,之后再与你解释。”
路北风一来,除了那几个还被上界黑衣人纠缠着的修士,其他修士都纷纷离他远了点。
这看不清修为的少年到底有什么底牌,居然还能号令三大神秘高手。
沈之初却是看着那口悬棺,嘴角微抽。
路北风居然背着到处走,不是让他要让他多晒太阳,多浇水吗?
莫不是以为,在棺材上凿几个孔,就以为这是晒太阳了吧?
他这是准备让那颗植物真成植物“人”?
路北风转身看着熟悉的人,意味不明地笑。
“我怎么说出后山那日为何守卫如此少,原来空箜那个蠢货是给别人做了嫁衣。空无师伯,你倒是藏得深,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你的算盘可打得真好。”
亏师父平日里对他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