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终究没压制过好奇心，取出来。
  面具是立着放的。
  但刚刚取盒子时可能不小心碰到了它，导致它倾斜了一点角度。
  要不是原主克丽丝的手小胳膊长，她可能永远都发现不了此间秘密。
  维薇斯突然不知道埃里克是真睿智还是假聪明。
  假如这张面具是他的禁忌，那他为什么要放在这里，是觉得自己永远不会翻他的东西？
  还是说他是故意如此，引她上钩？
  维薇斯将面具掏出来捧到面前。
  很普通，很常见，它甚至是一张全脸的面具，并非埃里克常戴的那种半脸。
  只不过有些小。
  且左半张脸凹凸不平，坑坑洼洼。
  像是埃里克现在面具的mini版。
  难道是他小时候的？
  维薇斯翻来翻去，都未发现异常之处。
  她轻叹一声，准备将其归还原位。
  就在这时，心中掠过一丝异样。
  这东西是既然金属制成的，为何如此轻盈？
  难道它是“丝轻”？
  维薇斯惊悚了。
  她忽然觉得身边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控一切。
  她将面具举到眼前。
  越看越像“丝轻”。
  可这怎么会是他小时候的面具！
  维薇斯脚步踱来踱去，大脑飞速运转。
  歌剧中女主的名字叫克莉丝汀，那她姓什么？
  ……
  突然灵光一现！
  她姓戴伊！
  因为原主舅舅查克戴伊的名字……
  分开来看各是查克、戴伊。
  克丽丝从小没有父亲，所以她随母亲姓，故她全名叫克丽丝·戴伊。
  只与歌剧中女主的名字差一个字。
  维薇斯出了一身冷汗，她面色苍白，像突患重症似的。
  全身抖个不停。
  她看着冰冷面具，只觉得自己的心像这面具一样冰冷，沉到谷底。
  难道埃里克后续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有关？
  是因为她先穿来？
  才有埃里克的以后？
  第24章 听到了吗？我的情意
  维薇斯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离开埃里克的房间的。
  她看着头顶蔚蓝的天空，只觉得上帝在开玩笑。
  不可能是真的。
  绝不可能。
  埃里克充满悲剧色彩的一生，怎么会和她有关呢？
  台上，埃里克与切尔理并肩而立，耀眼的日光映照在白色面具上，为他又添几分夺目的光彩。
  他本就身材优越。
  再着一套剪裁得体的西装，英俊得宛如童话中走出的王子。
  台下众多女士们不禁脸颊泛红，被他的皮面所吸引。
  她们之前怎么从未发现埃里克竟拥有如此迷人的风采。
  居然让克丽丝小姐捷促先登了。
  “埃里克先生，您何时与克丽丝小姐告别呢？到时同我在一起可以吗？我发誓，我会比克丽丝小姐更加珍惜您。”
  索菲亚突然在台下大声向埃里克表白。
  她拥有健康的肤色，面庞上点缀着几颗俏皮的小痣，整个人显得活泼又可爱。
  她是那种能轻易赢得大众男孩青睐的女孩。
  埃里克的目光并未投向她。
  他正专注地将袖口挽起，动作细致而谨慎。
  他不希望在即将到来的活动中，让克丽丝送给他的衣服沾染上任何污渍。
  切尔理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埃里克身上那套崭新的西装上，语气中带着冷刺。
  “你先有克丽丝小姐的大手笔再说吧！”
  埃里克笑了，表情温和，他对切尔理嘲讽的话，一点戾气没有，整个人都洋溢着幸福。
  他轻轻用下巴摩挲着克丽丝为他精心系上的领带，寡淡却又郑重地说：“不会有那时。”
  即便他死了。
  “天哪！玛利亚，我眼睛是不是花了？埃里克先生是在笑吗？”
  玛利亚目瞪口呆，张着嘴巴，她也从未见过埃里克露出这样的表情。
  她几乎被身旁的索菲亚摇得晕头转向。
  “你没看错。”
  她转过头，戏谑地说，“快擦擦你的口水吧，等会儿克丽丝小姐来了，看到你这么明目张胆地对着她的心上人流口水，她肯定会赏你几鞭子的！”
  当维薇斯抵达擂台时，挑战已经开始了。
  作为这场盛会的发起人，切尔理率先登上舞台。
  他带来了一场令人叹为观止的大变活人魔术表演。
  其手法精妙绝伦，令观众席上的掌声如潮水般经久不息，欢呼声此起彼伏。
  在现代，马戏团的表演已经不再出现于露天场地，而是纷纷转移到室内体育场中。
  因此，维薇斯并没有机会正经地欣赏过室外的马戏团表演。
  那时，维薇斯的生活被安排填得满满当当，要么奔波在去教室的路上，要么在哥哥的工作室里帮忙打扫新运来的尸体。
  唯有那具刚刚出土的巴黎男尸，她未曾亲眼目睹。
  埃里克登台了，维薇斯站在观众席的最边缘。
  她不确定他是否注意到自己。
  但她可以确信，这是她第一次观看埃里克在阳光照耀下表演。
  过去半个月里，他要么消失得无影无踪，要么只在深夜时分出现在她的窗前。
  仿佛两人的关系从未被公之于众。
  维薇斯曾以为埃里克不喜在日光下露面，但现在看来，这种假设似乎并不成立。
  他看起来毫无不适，表现得泰然自若。
  埃里克没有施展他的魔术才艺，也没有动用他在马戏团中那些吸引眼球的技巧。
  他唱了一首歌。
  一首情歌。
  这时候的君士坦丁堡还没有真正意义的音乐创作。
  大多只是单调的旋律，承载着宗教的庄严，例如赞美诗和圣咏。
  而埃里克，却打破了这一传统，创作了一首饱含人类情感的歌曲。
  “天呢，他唱的是什么？我怎么从未听过这种类型的歌曲！”
  “太不可思议了！他的声音居然如此动人，仿佛在我眼前展开了一幅画卷，我几乎要被这股力量所击倒！”
  “是上帝降临了吗？为什么我的眼泪无法控制？”
  埃里克的旋律如同破晓的曙光，划破马戏团的穹顶，飘扬在君士坦丁堡的每一个角落。
  贵族们交头接耳，急切地想知道这位神秘音乐家的身份。
  埃里克的名字迅速传遍整个帝国，如同彗星般崛起，光芒四射。
  切尔理彻底败北。
  他从未预料到，竟有人能够释放出如此震撼灵魂的音符。
  也从未想过，人类的声音居然可以这样摄人心魄。
  远远超越他精心策划的魔术表演。
  切尔理浑浑噩噩的走下擂台……
  埃里克被人群包围。
  周围全是夸赞与羡慕。
  但他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仿佛这些他毫不在意。
  他从容地解开领带，放下袖口。
  一步不停、坚定有力地走向克丽丝。
  金黄色的发在日光下闪耀，发出夺目的光。
  几乎要刺瞎维薇斯的双眸。
  她听见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
  “克丽丝，你听到了吗？我对你情意的回应。”
  他的声音震耳欲聋。
  让维薇斯内心世界久久不平。
  她知道自从他加入马戏团以来，一直隐藏着真实声音。
  她大约知道原因，毕竟这嗓音太过独特。
  如果他曾有过不法之举，这无疑会成为追捕他的线索。
  但据她所知，他的音乐才华是在巴黎才首次公开。
  而现在，一切都提前了。
  ****** 玩弄我？好玩吗？
  维薇斯看着埃里克满含爱意的眼睛。
  她感到自己的心脏被紧紧攫住。
  她不确定是应该为成功赢得埃里克的心而欣喜。
  还是为刚才那令人心悸的猜测而紧张。
  不知为何，她渴望逃离。
  就在这时，一只有力的手紧紧握住她的手腕。
  滑落至她的指尖。
  维薇斯看到埃里克弯下了他那高大的身躯。
  虔诚地对她行了一个吻手礼。
  动听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
  却又带着恶魔般的味道。
  “克丽丝，你不是一直期待此刻吗？”
  “难道，你不喜欢我为你演奏的曲子？”
  “怎么会？你的音乐如同天籁，简直是神赐的礼物。”
  维薇斯摇头否认。
  微风轻拂，不经意间掀起她的面纱，露出一张苍白无血色的小脸。
  埃里克注意到了这一点。
  她的情绪并不如表面上那般高涨。
  她在说谎。
  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用力起来。
  确实，他的音乐有些惊世骇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