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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作者:一两春风穿堂字数:2441更新时间:2025-07-09 05:51:16
  窦远胜看着母亲这个模样,知她是当真伤了心了。
  只是如今父亲尚未救出,不该在此时与本府这边置气才是。
  阿笙因忙着收拾残局此时尚未归来,来见他二人的是安氏。
  见安氏到来,傅荣华还是下意识地起身,但此次却没有迎上去。
  窦远胜规矩地见礼,眼眶又是红了。
  “孙子回来晚了,还请祖母赎罪。”
  安氏摸了摸眼角,一度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大公子莫要再惹老夫人了。”
  孙嬷嬷劝了两句,窦远胜也明白,这几日安氏应当已经十分神伤了,便未再多说了。
  傅荣华此时上前,欠了欠身,也是全了礼数。
  这几日,无论是守灵,还是官府来询问,傅荣华皆未露面,现下与窦远胜一同前来,安氏知她定然来有所图。
  “母亲,此番前来,是想与您谈一谈商行之事。”
  安氏敛了敛眉目,让孙嬷嬷扶着自己坐下。
  “想谈什么,说吧。”
  窦远胜不赞同地看向傅荣华,但她却一眼都未回应。
  “如今阿笙治理不当,才让窦知进钻了空子,她的能力不足以再做商行的少东家。”
  安氏抿着唇听完她的话,从前她倒是瞎了眼,没看出跟前这个人的野心。
  “她的掌印是盛康给的,要不,你现在将老头子叫起来,让他改口?”
  安氏这话让傅荣华沉了神色。
  “母亲,如今升平还在刑庭,阿笙却忙着查什么江淮的账,她根本没有那个心思去救升平。”
  江淮的账是窦氏受害的证据,阿笙当然要首要将其弄明白,但显然傅荣华此刻根本听不进去这些。
  “如果,她不将掌印交出,那两日后,我们远胜便也没办法替他父亲尽孝扶灵。”
  “父亲的棺便就这么停着吧。”
  长者过世,皆须由家中男丁扶灵,这是礼制。
  傅荣华这是以此为要挟,要让阿笙让出掌印。
  如今窦府之内的男丁便唯剩窦远胜与尚在刑庭的窦升平了。
  “母亲。”
  窦远胜唤了唤傅荣华,欲阻止她再说下去,却未得来她的回应。
  安氏听闻她这番言论,抿紧了嘴唇,愤怒地看着从前那个乖顺的儿媳,此刻却是一副冷漠的神情。
  “大舅母要掌印,与我要便是,何苦来气祖母。”
  众人回首,便见阿笙自庭外走入,此刻下起了微雨,她的身上还沾着湿气。
  “笙笙。”
  阿笙安抚似朝安氏笑了笑,而后看向傅荣华。
  “商行的掌印是祖父交于我的,我自然不能就这般给你。”
  听完这话,傅荣华嗤笑了一声,还未开口,便听阿笙继续道:
  “但我可以将粮行拿给你。”
  这话让傅荣华微微愣了愣,窦氏家业大半在粮行,两府为此争夺多年,如今阿笙就这般说给就给了?
  “你,当真愿意将粮行交出?”
  阿笙点了点头,故作为难的模样。
  “只要两日后,祖父出殡没有任何差错,我可以将粮行交给你。”
  得了她这话,傅荣华的神色方才缓了缓,就连语气都松了一些。
  “听闻中枢中承沈大人那日陪你守了一日的灵。”
  “你也到了该议亲的年纪,这些抛头露面的事,便不该沾染了……”
  傅荣华这好听的话还未说完,便听阿笙道:
  “但我有一个要求。”
  阿笙抬眸看向傅荣华,“我要分府而立,从此你我两府,各不相干。”
  第二百一十一章 出殡
  夜幕生寒,窦府各院都点上了烛火。
  近日,因府中有丧,不少年纪小的侍女、仆从胆子小,夜里行路生怯,所以阿笙便让人在各个廊下和院落多点些灯火,就连灵堂那里都是彻夜通明。
  也因此,他们才能安生伺候。
  尤其,这几日安氏夜里睡不安稳,入睡前都需进一盏牛乳羹。
  阿笙也是担心下人因没能伺候好,惹她心中不快。
  白日里,安氏被傅荣华气得够呛,今夜阿笙便在她屋里多待了些时候。
  孙嬷嬷替安氏顺着长发,阿笙便静静地坐在一旁陪着。
  烛火幽微,衬得阿笙的脸更消瘦了。
  安氏看着满是心疼。
  “白日里,为何要与长房说那番话?”
  知安氏定然是不忍心的,阿笙遂才细细地解释。
  自她接手窦氏家业以来,虽然未动粮行的一切部署,但也摸清了里面的底细。
  “这些年,大舅舅一直在帮着祖父处理粮行的生意,但他手底下大多却是傅氏的人。”
  窦升平为人不算精明,但却能与二房斗了这么多年还不落下风,当真是他自己的能力么?
  阿笙将粮行摸清才知道,傅荣华这些年在粮行到底安插了多少人。
  这些人在粮行干了多年,其中纠葛复杂,难以理清,这样的粮行即便接过来,阿笙也难管。
  “大舅母对粮行是势在必得,否则也不会在大舅舅还未救出的当下,便急着要掌印。”
  “再说分府的事,如今家中这般情形也算是让我也看清了府内的人心。”
  “从前,您与我说,莫要让后院起了火,但若后院本就烧着一把火,我若不将这起火的源头去了,将来便更加防不胜防。”
  “二房便是这个前车之鉴。”
  见安氏听完她的话眉头微蹙,阿笙继续道:
  “若是大舅母还念着从前的情分,今日可会拿扶灵之事要挟您?”
  “她这个人,若是不涉及自身利益便是千好万好,但一旦触及她的利益,便是半分不能相让的。”
  “如今因着大舅舅这件事,她恨上了祖父,也恨上了我。”
  “他们毕竟是我长辈,又是名正言顺地持家,若是此刻我不将自己摘出去,将来便只能被他们仗着辈分拿捏。”
  阿笙的声音轻缓,但却字字如巨石一般砸在安氏的心里。
  安氏自是明白阿笙的不易,但她也担心,自己如今已然年迈,将来若有个意外,阿笙便是连个能帮她说话的人也没有了。
  “你大舅母就罢了,难道你阿姊与大兄,你也不往来了么?”
  安氏的焦急阿笙看得真切,她浅笑了笑。
  “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但我今日若是不分府,恐怕等不到大哥哥与阿姊说了算的那日,别府便会找着时机将我处置了。”
  “更何况……”
  阿笙眉目低了低,她是想到了白日里得来的消息。
  央国与陈国在北境出现摩擦,司库虽是拨了款,但以财库空虚为由,叫停了皇帝给民意阁的拨款,没了民意阁的支持,各地结社的清流文士已然开始躁动。
  皇帝眼下急需钱财,稳住好不容易得来的民间支持,正巧,窦升平便因事而入了刑庭。
  窦盛康走得突然,窦氏如今与天家难有默契,轩帝未必肯就这么简单放过窦氏这块肥肉。
  窦氏商行提交的人证物证都十分充足了,但刑庭至今还未放人,怕是就等着窦氏拿钱去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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