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不开心吗？”
  “没有这回事。”国见回答，他的身体因为过近的距离而稍有些紧绷，这个距离他甚至能数清藤间忽闪忽闪的眼睫毛有多少根。
  他忽然睁大了双眼。
  嘴上的触感无比清晰地传入了大脑，藤间的呼吸很轻，拍在他的脸上让他觉得像是被风轻轻抚摸脸颊。
  现在的距离近到他可以看清藤间脸上细小的绒毛，以及倒映在藤间眼中的他。
  心脏漏了一拍。
  他头皮发麻，连呼吸都变得略有些急促。
  “不要不开心啦，我只是有些事情想要弄懂。”
  “待会一起去吃蛋糕吧。”
  “好。”
  与声音一同响起的是再次加速跳动的心脏跳跃声。
  -
  我想弄明白什么事。
  当然是那个快到不可思议的负节奏快攻。
  我跟影山日常训练中做不到，那关键是在日向身上吧，可惜现在的日向就是个小菜鸡，接球姿势奇怪也就算了还经常扣不到球。
  所以我花了一下午时间教日向怎么接球，本来是非常累且不想教的。但是日向总是用崇拜的眼光看着我，让我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
  于是…于是就打了一下午的排球。
  总有种在太阳暴晒下运动了一下午的感觉……
  “藤间同学！下次再见！”日向挥手告别，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拜拜啦。”
  国见盯着我的嘴巴看了很久，在我疑惑地看过去时又迅速移开了视线。
  说起来。
  刚才好像是我跟国见第一次亲吻。
  平时做得最亲密的事情是牵手。肩并肩走路的时候，手背总是会无意识地碰到一起，然后用衣服遮住自己半张脸的国见会低着头，动作很轻的握住我的手。
  “国见刚才是想亲——”
  “笨蛋。”察觉到我想说什么的国见迅速捂住了我的嘴巴，眼睛微微睁大，“不要这么大声说出来。”
  我眨了眨眼睛。
  “所以是吗？”
  国见不说话了。
  我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好饿，国见背我。”
  国见额头上青筋跳动，他深吸一口气，“你就不会自己走吗？”
  虽然这么说，但他还是停了下来。
  我扑到国见背上，他的身子在忽的前倾一段距离后稳住，双手托住了我的腿。
  “国见看着气血不足，但是还挺有劲的？”
  “……”国见闭了闭眼，“你再说话我就把你丢下去了。”
  我搂紧了他的脖颈，“别把我丢下去tvt”
  “笨、笨蛋，我要被你勒死了……”
  “国见！”
  22|似乎大概好像可能也许又分手了
  结束一天训练的我躺在地板上，一动不想动。
  影山还在独自加训，国见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了。
  “国见，你不走吗？”
  背着书包走到门口发现国见并没有跟过去的金田一奇怪问道。
  他们两个家就住对面，之前也都是一起放学结伴回家。
  “你先走吧。”国见说。
  平时的国见回家比谁都积极，所以金田一觉得更奇怪了，他正打算继续说什么，国见已经低下头拒绝交流了。
  “那藤间，那就先……”
  “藤间，可以陪我练一会发球吗？”
  抱着排球来的影山打断了金田一的话，他并未察觉到金田一的停顿，带着执拗的目光直直地望着我。
  “可以是可以啦，但是明天吧？今天我要和国见一起去甜品屋。”
  “欸？你们两个要一起去甜品屋啊！”金田一恍然大悟，“我说呢，国见平时结束训练后跑的比谁都快，怎么今天磨磨唧唧的。”
  国见：“……”
  国见：“你好啰嗦。”
  影山将球抛在空中，伏低身子快速上步起跳。
  被击中的三色球直冲冲地撞到网上，咚的一声砸在地上。
  影山背着光，看不清什么表情，他只是再从球框里拿出了一颗球，无意识地将球拿在手中转。
  三色球散落了一地。
  他孤零零的影子被门外照进的夕阳拉的很长。
  ——这是我离开前看到的最后一幕。
  “怎么了。”国见问。
  “我在想……”我忽然卡了壳，“不，没什么。”
  ……
  影山的发球姿势和及川前辈很像，就连那爱把球拿在手里转的动作也一模一样。
  “你也有这个习惯。”国见说。
  “啥？”
  “发球的时候。”
  我捂住脸，“啊，我把刚才想的说出来了吗？”
  “经常这样。”
  我呆呆地望着国见，国见却忽然伸手把我头顶的帽子往下一压，遮住了我的眼睛。
  我的眼前变得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想伸出手把帽子戴好，国见却马上牵住了我的手，温热的触感从手心传来。
  “怕我走丢吗？”
  国见大概是觉得无语，半天了才回我一句「嗯」。
  “我想吃布丁。”
  “……”
  “国见，你怎么不说话了？”
  “国见——”
  “前辈，我们还有事。”
  略显突兀的话语让我一下子顿住了，握着国见的手下意识想松开，但国见依旧牢牢地抓着我的手。
  我像个鹌鹑一样躲在国见身后一句话也不敢说。
  失去视觉的同时其余器官的感官会被无限放大，我清晰的感受到有一阵风从我身边刮过，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过了一会后国见开口：“及川前辈走了。”
  “国——”
  “嘘。”国见的食指贴在我的嘴巴上，我眨了眨眼睛，睫毛划过帽子，但依旧什么都看不清，“不是想吃布丁吗？走吧。”
  我心里发毛，有些心不在焉地回复：“嗯。”
  国见的手依旧很温暖，但却带上了不容人拒绝的意味。
  布丁很甜很好吃，很符合我的口味，但我莫名地吃了几口就不想吃了。
  “吃饱了吗？”
  我抬起头，坐在对面的国见正静静地注视着我，右手拿着叉子，面前摆的布丁一口没动。
  店里的灯光有些过分昏暗了，我抬起头的那一刻灯光闪了一下。而坐在灯泡底下的国见的脸庞在明暗交替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诡谲。
  “怎么了？”见我呆愣愣地望着他，国见问。
  “没没什么，”我连忙低下头，用叉子戳着duangduang的布丁，“只是有点吃不下去。”
  “那下次换一家吧。”国见回，“要打包吗？”
  “打包甜品吗？啊，我能吃完啦……国见你也要吃完！”
  灯泡又开始闪了，我的布丁在明黄色和暗黄色间切换，最终我的视线定格在了国见的脸上。
  “……”
  “哈哈果然还是有点吃不下了！我们回去吧！”我猛地站起身。
  心里毛毛的感觉始终没有褪去，我莫名觉得国见有些可怕，上次给我这种感觉的还是及川前辈……
  今天遇到的及川前辈一句话都没说也让人感觉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