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菩太过了解她, 她心念什么,陈菩大抵一清二楚,李笑笑无法辩驳没有别的心思, 但此刻她又实实在在觉着冤枉。
她攥着陈菩的手不肯松, 小心翼翼的垂下头亲他的手背, 肩头以及腰身骨骼颤抖着几乎要痉挛做一团, 就连蜷起来的时候小指都在轻挠他的手心。
却又怕惹了陈菩脾气将她甩开, 狐狸眼直勾勾的望着陈菩,眼里头的小珍珠也啪嗒啪嗒的往陈菩手背上砸。
“存心。”陈菩手背被浇的湿漉漉,略显无奈的捡起颗桌上的蜜饯, 挤进了李笑笑唇缝。
李笑笑连带着陈菩指腹一并咬了下,解气才松口,攀着陈菩的腰身拽着他到贵妃塌上, 慢吞吞的往陈菩腿上移。
事实证明陈菩对李笑笑报的期望太大, 他看着她逐渐急躁起来,环住她那只小手转了方向。
李笑笑这才老老实实的侧首埋在陈菩颈窝, 她很想窝在陈菩身上趴着, 可这样的动作必然弯下腰身去,下腹支的极为难受, 李笑笑被迫直起腰身来,双手扶着陈菩肩头,又开始乱动。
“还不成?”陈菩摁住了李笑笑的后腰。
“成…”
“成了…”
李笑笑支支吾吾的回了声, 双臂反而更吃力的攀扶着陈菩。
“成了你还翘?”陈菩摁在李笑笑腰窝上的手暗暗使力,压着她腰臀往下坐。
“小腹疼。”
“底下?”陈菩动作显见的停顿了下。
“是这里。”李笑笑说不上来这种感觉,急得有些想哭,抓着陈菩的手放到了自己小腹上。
李笑笑骨骼纤瘦,肚皮这处的皮肉虽柔软, 却总是平坦的有些下陷的趋势。
今日触手陈菩却觉得有些微隆起,陈菩目色沉了沉,勾着李笑笑的腰一把将她抱下来,挑起她那张小脸。
小公主模样未变,胖没有胖分毫,
偏小腹有些不对。
“还有别处不舒服过?”陈菩缓着声音。
“没有…”李笑笑很仔细的回想了下才对陈菩摇了摇头,许是被他情绪所感,李笑笑蹙眉点了点陈菩鼻尖:“厂公怎么了?”
“无事。”陈菩似无意间低叹了声,而后拖着李笑笑将他她抱起,放到了内寝那张拔步床上,回身去落纱帐。
纱帐落下,陈菩才去看李笑笑,她胸前的衣衫总松垮,毫不隐蔽得露出半只柔白,陈菩喉结微滚了下,认命似的将她挂在颈间的绸带拉到颈后打成结。
李笑笑与陈菩作对似的推了下他的手,而后将被陈菩拽回去的小衣解下来归置到了榻边,轻轻拽了下陈菩的手腕。
这样不加掩饰的邀请,大抵没有那个男人能违抗,然而陈菩却像被定住了心神,目光落在小公主那片白皙微隆的小腹上,缓缓蹙起了眉。
“李笑笑,你是不是怀上了?”
李笑笑闻声,拽着陈菩的手也拿了下来,转而碰了碰自己的小腹。
陈菩的猜测是她的念想,她私底下寻过那位小柳医师,柳长奚曾告诫过她,她不会有孕,但李笑笑还是极固执的让柳长奚开了药。
她会不会有孕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要让陈菩知晓…
但被陈菩这样问出来时,李笑笑心里却有些没底,
“我不知道…”
李笑笑护住小腹,话语的声音越发小,几乎融进了雨声中…
她是要捏住陈菩的,但显然没想过如果被陈菩问起,她要如何说。
当然。
她也没想过陈菩会在这夜抛出这样一句话来,她能清楚的察觉,陈菩的语气似乎并不是好糊弄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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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化二十年的这场雨,连绵至第二日的初晨才见日。
微光透过浓云照进庭院,房檐上的滞水未能排干,滴滴答答的在檐下内外砸出一道清晰的湿沉界线。
陈菩的身上总是会带着能让她身上暖和一些的温度,然而李笑笑仍旧在这一夜里衾枕难眠。
今日天虽然不好,但沈威与东陵口中所述的萧家人务必会来趟城郊的宅子,李笑笑屋里头没有个支使的人,故而东陵很早就到了这边。
或许是习惯了小公主的晚起,因而东陵在外厅看到小公主单薄身影的时候,还是愣了下。
“公主醒的这样早?”
“雨声太吵了,睡不着。”李笑笑随便编了个幌子,却又想起了什么:“吉福没有回来。”
东陵说着上前,伸手碰了碰桌上已经冷掉的琉璃茶壶,觉出里面空了壶,东陵便将茶壶撤了下去:“昨个儿与夫人说过了,等下国公爷回来会寻人去司礼监要人。”
“去时不必过面司礼监的人,寻一个叫肃月的姑娘便可。”李笑笑点了点头,勉强打起一点精气神。
她总觉得哪里奇怪,昨日阿尔斯兰带她走的急,将吉福落在了宫中,张诃也没能跟来。
吉福没见到她,回去必能见到张诃,张诃是陈菩安排的人,没见到她安全到沈家这边大抵会带着吉福跟上来。
可这两个人偏偏谁也没露面,昨日与陈菩也没来得及细问。
“好,那我先收拾公主的床榻,等下带您去夫人那处用饭。”东陵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