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中夹着一支香烟,烟雾在冰冷的空气中缓缓散开,模糊了他的面容。
傅今远看到迟暮回头,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迟暮小声自言自语,“我刚刚对他的态度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傅先生其实也是一番好意,这么冷的天还想着来接他下班。
心中五味杂陈,迟暮转过头,加快脚步向酒吧走去,身后那道目光仿佛仍紧紧追随着他。
......
酒吧灯光绚烂,人声嘈杂。
叶萱周围有她的朋友们,他们认识迟暮,知道他性格害羞,没太过分。
只打了个招呼,各玩各的。
听迟暮把心里话说完,叶萱单手打开啤酒瓶,倒了两杯满的。
“我就知道,傅今远不怀好意,居然悄悄当你的邻居那么久,真是个心机男。”
她说,迟暮点头。
叶萱毫无保留站在迟暮这边,帮他批评傅今远的行为。
“实在太过分了。”
给他倒酒,“一点啤酒,试试。”
迟暮端起来,喝了半杯,摇头,“不好喝。”
叶萱没勉强,给他换果汁。
绚烂的灯光在微醺的空气中摇曳,迟暮喝了两瓶没什么度数的水果味气泡水。
叶萱面前堆了一大排啤酒瓶,还喝得不尽兴,她又要了一打。
迟暮趴在桌上,垂着眼睫,下巴轻轻搁在手背上。
沉默良久,他鼓起莫大的勇气,缓缓说出自己的心事,也是他的秘密。
“我大二时见过傅学长,羡慕他很厉害,获得那么多奖项,学习成绩优异。”
可是某一天得知,傅今远居然喜欢自己,迟暮的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恐慌。
叶萱喝酒像喝水似的没什么醉意,坐姿大大咧咧的。
“就是你之前给我瞅过的那张照片里的人?”
她歪着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好奇探究。
迟暮深吸一口气,手指微微颤抖,拿出手机。
点开相册,滑动分组,输入密码解锁的隐藏相册。
相册里,唯有一张照片。
熙熙攘攘的篮球场,阳光倾洒,四周都是拥挤的人群,看着是远远拍摄的甚至还有点模糊。
其中,画面中央的人脸庞在光影交错间,聚焦,显得格外清晰。
那是一个普通的篮球赛,午后,傅今远的脸。
迟暮的目光焦着在屏幕上,许久,才从喉咙里挤出,“嗯,是他。”
叶萱刚才骂得太狠,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收场。
她很快调整语气,“咳咳,不过话又说回来。”
“傅今远虽然掌控欲太强,城府也深,但他对你很好,这一点不能否认。”
她看得出来,迟暮幼年时期的经历还在影响着现在的他。
害怕得到,也害怕失去,毕竟他的父亲......
迟暮肚子喝得有点胀胀的,压着嘴巴很轻打嗝。
“姐姐,我曾经做过一个梦,在梦里,傅先生最终没有和我在一起。”
他隐晦地说出那个可怕的梦境,没提到自己悲催的结局。
叶萱坐直了身子,双手抱在胸前。
“梦都是虚幻的,万一是假的呢?”
她摆摆手把过来凑热闹的朋友们赶走,又对迟暮说。
“你得给自己一点信心,也给这份感情一个机会,不要过早地放弃。”
迟暮端起气泡水和她碰杯,“我试试。”
叶萱揉乱他的头发,唇角弧度扬起,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
她脸上笑意凝滞。
“还有一件事忘记告诉你,是关于徐姨的。”
提到徐凝梅,叶萱脸上多了几分嫌恶。
“后来她没再找过我,听说她......”
话音停顿。
迟暮懵然抬头,“什么?”
叶萱:“她和严振离婚了。我爸和我说的,应该不会有假,她和严振闹得不可开交,搬出来也不知道住哪去了。”
......
洗手间。
迟暮捧起冷水浇在脸上,晕乎的脑袋清醒。
叶萱的话,妈妈和严叔叔离婚了......
隔间有人走出来。
望向镜子里,在洗漱台的男生面色苍白,红着眼尾。
迟暮的唇微微抿起,纯棉毛衣裹住的腰身单薄,有股青涩诱人的气息。
男人走路摇摇晃晃,喝醉了,看清是谁,他眼里浮现精光,靠近。
“哟,迟暮你今天怎么一个人啊。”说着他四下张望,“傅总没陪你?”
男人靠近,散发着油腻的气味,肥厚的肚腩把衣服撑得快要裂开,脸上红润有光泽。
是班长赵威。
许久不见,迟暮没打算和对方叙旧。
他擦手离开,面前横过一条手臂把他拦住。
赵威肥圆的脸上,满是愤怒。
“好啊你,今天被我逮到了吧。那次同学聚会,害得我损失了几笔订单,被傅氏拉黑,再也没办法合作。”
赵威打了个酒嗝,死死堵在门口不让迟暮出去。
“傅今远现在不在,该你弥补我的损失了。”
听不懂他的话,迟暮蹙眉,“什么损失?”
他那晚上喝醉酒,根本记不清后来发生的事。
赵威怒气冲冲。
“别装了,那天晚上我差点就得手,结果被傅今远截胡,还把你带走,否则那天晚上你就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