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对方开出的天价报酬让人无法拒绝,他都要忍不住摔门而去。
不干了!
哪有家属肆无忌惮地指挥医生的?
而且这个家属自身还是一个隐性的精神病人。
专家内心的抱怨,沈时渊不在乎。
他在书房里枯坐了整整一夜,只为等待专家们拿出一个令他满意的方案。
尽快让自已的小妻子恢复过来。
接过预选方案,沈时渊认真地逐字逐句研究起来。
眉头渐渐皱紧。
让一直观察他的专家内心哀嚎。
不会又不行吧。
方案中,提出要和小妻子分离一段时间,沈时渊本能地想要拒绝。
智却告诉他,不能再否决了。
四次方案,次次提到这个。
可见重要性。
“一定要这样?”
“沈家主,这个很关键。”
你是患者抑郁的源泉,你不清楚吗?
面对沈时渊看过来的压迫眼神,专家很想投降,但是想到自已的专业知识,他不能退缩。
做砸牌子的事情,还不如直接走人呢。
“好,就按照这个来,我会让人准备好的。”
沈时渊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份方案。
专家的心里大松一口气。
总算搞定。
———
黑色的海水没过头顶,窒息的感觉恐怖如斯。
现实中,南柯猛地睁开双眼,呆愣愣地盯着雪白的天花板。
似乎还沉浸在梦中的恐惧中。
对了,我刚刚梦到了什么?
南柯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胸口,混沌的脑子已经忘记了刚才的噩梦。
然后后知后觉地冒出了失忆人土专属的三问。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为什么在这?
忘忧的药效正在发挥着作用。
南柯的脑袋一片空白。
神奇的是基本常识还在,不用从头开始学。
一般失忆的人,会对未知感到恐惧,会观察周围的环境。
南柯不同,因为精神崩溃过,他现在的神经迟钝地可以,就盯着头顶天花板发呆。
对现在自身的处境也不关注。
咔嚓——
房门突然被打开,一个黑色长裙围着白色围兜的女子走了进来,看到床上睁着眼躺尸的人,露出惊喜的表情。
“先生,您醒了?”
先生?
“你是谁?”
然后我是谁?
南柯被女子惊喜的声音吵醒,迅速坐起,警惕地看着眼前出现的陌生人。
堪称全能的沈秀演技很不错,心里高兴苏醒过来的夫人神志清醒。
也不妨碍她按照剧本,表演着自已的戏份。
“先生你好,我是在这座私人岛屿上工作的女仆,去海边的时候发现了躺在沙滩上昏迷的你,禀告管家后,才把你救回来的。”
南柯困惑了,眼前的人居然不认识自已。
“先生,你还好吗,头还痛不痛?需不需要给你叫医生?庄园的医生在你昏迷的时候,已经给您检查过了,除了头部有撞击伤,身上没什么伤口。”
沈秀用担忧的眼神看着南柯,话里的信息十分丰富,把南柯想知道的都传递给了他。
头?
南柯忍不住摸了摸脑袋,胀胀的,晕晕的,还有绷带的触感。
感觉终于找到了脑袋一片空白的原因。
而且眼前的人不认识自已。
自已因为不知道的原因,出现在别人的岛上,更被他们救了。
自已大概因为脑袋的伤失忆了。
“谢谢你救了我,我身上还有其他东西吗?”
说不定能找到自已的信息。
南柯没发现,自已生锈一样的脑袋正在慢慢恢复思考。
“抱歉,先生,你当时除了一身衣服,没发现有其他东西。你的衣服我已经洗了,晒在了外面。”
沈秀露出惭愧的表情,因为没有帮到眼前的人。
南柯内心一梗。
没有其他东西,就证明不了自已的身份。
有一种束手无策的感觉。
“先生,怎么了?”
沈秀明知故问。
“没什么,头有点胀,我可能需要医生。”
“我这就给你去叫,你稍等会。”
沈秀吃惊地捂了一下嘴巴,抛下这一句,飞快地跑了出去。
南柯在沈秀离开后,慢腾腾地下了床,然后环顾整个房间。
房间不大,整洁干净,除了床柜子等基本的摆设外,也没什么另外的东西。
南柯却莫名有一种安心感,心里放松了不少。
这是因为,这个房间复刻了他前十九年房间的摆设。
即使七年过去了,南柯依然熟悉。
走到窗边,拂过窗帘,外面的景致映入眼帘。
蔚蓝的天空,绿色的草地上,整齐地摆放着一排排的晾衣架,架子上衣物床单被套都有。
耳边似乎能听到海浪拍打的声音,还有海鸟的鸣叫。
一片宁静祥和,让人心里舒坦。
南柯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其中一个架子,上面晾着的一套衣物和旁边的衣物有很明显的区别。
这是自已的。
南柯很确定,因为有种熟悉的感觉。
“先生,医生来了。”
沈秀一手拉着一位年迈的老人进来,一手还提着一个药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