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小娃,这群弱势群体,被推挤到最后,甚至被推倒踩踏。
啪啪啪——
一阵阵鞭打声吓退了一些狂人。
“都挤个什么劲!
男人一队,女人老小一队,谁没排好队伍,这般好活计没你的份!”
孙从文赶紧背起小弟跑向一队。
“阿文,到吴姨这里来——”
吴姨,也就是平常帮助兄弟俩的女人。
轮到孙从文,他被问道。
“名字?”
“孙从文。”
登记的,特意抬头看了一眼,在一群阿猫阿狗的贱名里面,显得尤其与众不同的孙从文。
“几岁,可读过书?”
“十岁,读过一些。”
确切的说,应该是启蒙,时间不算长,家乡就被起义军给祸祸了。
兄弟俩跟着爹娘逃出来的,最后就剩下了他们两个。
孙从文的名字后面被打上了勾。
“大人,这是我姨母,一块的离不了。”
投桃报李的孙从文很聪明,他发现了认识字是吃香的,他被录用了。
但看到吴姨名字后面没有勾选,又转回头来解释。
写字的看了一眼,最后在名字后面补了个勾,吴姨眼眶就红了。
第一批先出发去黄盘的是青壮男人。
像一些体弱,但能文识字有才的,坐上板车,孙从文兄弟,与吴姨组成的一家子也在板车上。
走之前,这群两千人被分发了一块葱油饼,香喷喷,带着金贵的油水。
外脆里苏,吃得人心里有了盼头,有了一股精神气,冲向了黄盘。
竹溪村附近被清空了一大片,就地取材用来搭建竹屋,安置即将到来的矿工。
一排排通铺的竹屋,布局四方,像八卦一样层层环绕中央的一间公共食堂。
为了让工人们干活有积极性,一间简陋的铺子也在其中。
工人们挣上了钱,不得添置些什么好东西,犒劳一下自己,这才叫好日子。
当然卫生条件也不能拉下,男女茅厕安置在了竹屋区的下风口,免得大热天熏人。
“到了到了,咱们有家了!”
虽然是很多人同住,是很多人的家,大伙一样很高兴。
他们来的时候,竹溪村民早就干上了活,除了食堂屋顶上飘散的烟雾,寂静无声。
人员交接完,这帮人身体亏了空子,就靠着一口气,不急着带上山挖井矿,先搬运一些碎石铺路,继续造竹屋等轻松活,等适应了再使苦力。
孙从文因为识字能写一些,当了负责老人小孩群体的记分员。
吴姨分到了扫茅厕,平时保持茅厕的干净。
越是日头暴晒,渐渐人声多了起来,似乎是山上做活的男人们下工了。
好香啊,属于食物的香味,从公共食堂飘了出来。
“吴姨,走着,开饭了。”
“哎。”
吴姨来回几个茅厕的打扫,身上味挺重的,孙从文过来喊她一起去吃饭。
“阿文,咱们也能吃上?
我一颗心,虚得慌,也没干什么,能吃白饭?”
“吴姨,只要干了活就有工分,靠工分票吃饭,怎么不能去。”
说虽是这么说,等孙从文背着小弟带着跟在后头畏畏缩缩的吴姨,真进了食堂。
看着熙熙攘攘的人堆,闻到飘满浓郁饭菜的香味,紧张的脸色通红,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别挡着路呀,上打菜窗口排队去啊。”
孙从文更加不好意思了,赶紧随便找了一排队伍。
“真香啊,有酸辣粉,咸菜豆饼,葱油饼子,笋丝炒肉,硬菜啊!头一回知道竹子也能吃啊。”
“什么竹子,那是竹笋,头一茬嫩的鲜脆爽口,时令的好货,往后可吃不着了,再炒着熏肉丝,油光光的喷香,不说不说了,到我了。”
孙从文安静的听着,越听眼睛越亮,背上的重担似乎轻飘飘了些。
他不用再害怕朝不保夕,食不果腹,生死明天的忧虑,小小年纪白发已生,眉头皱纹多了几道。
“你的工分票。”
每天所得的工分可以到管事那里兑换工分票,工分票分面值五毫,一分,五分,十分。
非常简单,只适合小型的集体经济,主要就是买饭菜。
其他挣得多的,去商铺兑换些大庆的好东西,比如薯糖爆米花零嘴,肉干和衣服鞋子。
第一天上工,孙从文靠着笔杆子入手了两工分。
小弟动不了,他一直背着,到底伤到了根子,不晓得能不能扛过来。
吴姨扫厕所一工分,他们选择了比较实惠的咸菜豆饼,五毫,就能买上四块豆饼和咸菜,划算,个大耐饥。
至于肉菜不舍得,闻闻味道,也算是吃进肚子里了。
孙从文他们很满足,豆饼比较干,掰碎了,放进免费的甜汤里,搅合成糊糊,喂进小弟嘴里。
这些日子,孙小弟清醒的时候,多了起来,他也在拼了命的求生。
第21章 最毒的可不是妇人心……
大庆县热热闹闹的搞起了大建设,先筑起四四方方高大的水泥砖墙。
凹凸的墙垛孔可以用来掩体射击,四角各一座小型的六角碉楼,烽火台上头很宽敞都可以走人。
顾斐没打算搬到原来的越县县衙,如今被推倒,规划到了三环区,但也需要定个区长去管理,人选吗,荀蔺手里有个叫杨慊的就不错,做事务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