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眠沉声对着自己笑了一声,原来这么快到了,几天前还和余爻讨论送礼物的事。
一年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
肖眠的一年变了太多东西,以致于一想起去年七月觉得如梦一场。
他把头发剪短了,露出额头和耳尖,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干净,走路舒展开后整个人也拔高不少。
身上的疤痕用了很多方法减淡,现在已经淡的看不出痕迹了。
现在的他穿着短袖短裤,在夏季该凉快也能凉快。
江市的夏季不似海岛那般热烈,晒过后的肖眠依然还是白皙,没有晒出一道黑印。
可他倒是想念去年灼热的烈阳,晒在身上炙热的感觉。
转念一想,那样的自己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压抑,那时余爻到底怎么会喜欢他呢?
门咚咚两声,有人敲门。
肖眠捏着撕下的几张日历纸,看了眼手机,揣测着门口的来人。
企图妄想门外会不会是余爻。
怀着忐忑他穿过客厅去门口,深吸一口气,才缓缓开了门。
“surprise!”
门口站着的人是隋英。
今年暑假他倒是回来了。
肖眠并没觉得有多惊喜,顺手要关上门,被隋英掌着门溜了进来。“怎么不欢迎我?”
“嗯,不欢迎。”肖眠说道,
“那我走?”
“可以。”肖眠没什么语气回他,还是给他倒了一杯水。
隋英接过水,晃了晃手里的袋子,“礼物。”
“什么礼物?”肖眠坐回书桌前,把刚才看的地方做了标记后,转头看向隋英手里精致的袋子。
“哦,那我可不知道,毕竟不是我送的。”隋英说着,随意的要把手里的小袋子往一旁丢,被肖眠接了过去。
肖眠瞥了他一眼,不满。
隋英扭头看了看这间房子,点了点头,“比你那老房子好多了,不过缺少点人味。”
肖眠没立刻拆开,放在了书架上,是谁送的心知肚明,“哪里缺人味?我不是人吗?”
隋英敞着腿坐在沙发上掏出烟,被肖眠赶去了阳台。
两人靠在阳台上向下望,一眼看见楼下公园玩闹的小孩。
吵吵闹闹的,肖眠很喜欢别人的热闹。
隋英则是觉得烦,啧了一声。
“你现在像个人了。”隋英叼着烟看他,从头打量到脚,像是审视一件物品,脸上有些惊奇的啧啧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肖眠剥了一颗糖扔进嘴里,酸甜的。
“我和他联系变少了。”肖眠话说的淡淡的,有些忧伤的语调。
“那你怎么不去海岛见他。”隋英靠在栏杆上,随意的晃着胳膊,烟灰顺着指尖往下掉,落了一地。
隋英的烟瘾重,抽了一根,又燃一根。
全然没看见肖眠白了他几眼。
在隋英看来,事情很简单,想见就去见。
想在一起也不需要考什么研,直接去海岛找份工作,过什么苦行僧的日子。
“算了,搞不懂你们的脑回路,我回去了。”隋英摆了摆手,往前走了两步被肖眠扯了回来。
“烟灰麻烦扫一下。”肖眠把扫帚递过去。
隋英不情愿的扫了两下,极其敷衍,把扫把塞回给肖眠,再次摆了摆手,头也不回走了。
肖眠把阳台扫干净,趴着栏杆看消息。
余爻的消息停在两天前,他说会有惊喜,肖眠在听到敲门声的一刻甚至幻想了门外的人会是余爻。
可到底是空想,余爻怎么有时间呢,他不会来江市的。
肖眠想着。
就算余爻想来,余年一定会阻拦的。
余爻的礼物让隋英带回来。
肖眠也给余爻送去了生日礼物,用了邮寄的方式。
隋英或许说的没错,肖眠为什么不亲自去海岛见他。
无法言喻的理由。
肖眠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事情没有圆满结束,他憋着一股劲。
余爻就像尽头那个闪闪发光的奖杯,在此之前他不想主动去索要余爻的爱。
他过的像个苦行僧,在到达彼岸前,就远远望着他吧。
望着余爻,就不觉得这些日子难过,就不觉得这些空荡多么寂寞。
肖眠回到书桌前,拆开了礼物,是一块手表,上面的logo看着价格不菲。还有一张手写的生日贺卡。
余爻的字很漂亮,刚劲有力,读着仿佛见字如面。
结尾画着一颗很饱满的爱心,将肖眠心里哄的又有了希望。
他把礼物收好,翻开那页标记,再次投入备考中。
墙上挂着的日历一天天被撕薄。
夏去秋来,秋走雪落。
时间真如流水,往前淌不尽的岁月,肖眠迎来了第二个想念余爻的冬季。
冬季总让思念愈加浓烈,当风雪来临时,总想牵着一双能互相温暖的手,想为对方挂上围巾。
大四上学期的期末考,这天是最后一科。
江市雪飘了几天,路上结了一层冰霜,肖眠穿着雪地靴踏着地面小心翼翼,踩碎一层薄薄的冰层。
考了两个小时,手冻的通红,他去路边买了一个红薯揣到衣兜里,暖了一会手,打开手机看消息。
一堆无关紧要的消息,余爻的对话框没有挂上红点。
明天是元旦,他能想到今年和明年一样,会是寂寥的一个新年,但好一些的是,明年应该就能结束这种远程的异地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