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哥拽起一边的嘴角笑着,二两横肉挤在一块,像个宰羊的屠夫。
被宰过的羊——隋英正无力靠在墙边,身上随处可见的淤青。
他忽然惨笑一声,恼道,“我故意把他们引到小路上,你偏偏找到这里,真是倒霉鬼。”
肖眠扯了扯嘴角,沉闷的应了声,“我是挺倒霉的。”
但隋英又是何必呢,明知道阔哥几人就是冲他来的,挡了一次还会有下一次。
“给你相好打电话,快点。”隋英扯了扯嘴角,伤口让他忍不住皱了眉头。
他和肖眠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除了跑什么也做不了。
目前看来两个人都跑不了,阔哥在内四个人围着他两,这四个五大三粗的,跑两步就能追上人。
不等肖眠开口,阔哥已经把他手机夺走,一把摔在地上,同样摔在地上的还有另一部手机。
剧烈的砸地声,划破夜空的宁静,惊起一旁的野猫炸了毛。
喵呜一声惨叫,从垃圾桶里跃出,快速的逃走。
“好了,我们两死定了。”隋英笑了几声,抽着嘴角忍痛,他看向肖眠问,“你能不能跑?”
肖眠睨了他一眼,嘴里无声的说着两个字,“猫咖。”
隋英有些莫名其妙,这驴唇不对马嘴的问答是怎么回事。
他在嘴里念着这几个词,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猫咖,是什么意思。
围殴的对象有了肖眠,隋英被丢弃在一旁没人管。
那几人的魔爪松了他,转而走向肖眠。
咧着大嘴,摩拳擦掌,路灯将几人的影子拉得斜长,身躯罩住了肖眠头顶剩余不多的亮光。
“跑。”肖眠大叫道。
隋英脚下踌躇了一瞬,转身急匆匆的往猫咖的方向跑去。
肖眠被拎起,又一把掼在地上,身躯撞上绿色垃圾桶,里面的垃圾似乎没装满,被推着移了一寸。
刺啦一声难听的擦地而过,里面的垃圾摇晃着,散发着令人反胃的恶臭。
“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麻烦?”阔哥冲上前给人脸上掌掴了一掌。
不等肖眠开口,几个小弟很卖力的上前补了一脚。
肖眠擦拭着嘴角的血,嘴一偏吐出一口带着血的唾沫,他没回答,冷脸看着满脸横肉的男人。
“哑巴。”阔哥揉着自己的拳头,“怎么不问问?”
肖眠愤恨的抬眸看他,“你一直以来都这样,需要什么理由?”
阔哥捏着他的脸迫使他抬头,“也对,不过我以前打你可没那么重。”
“那我还得感谢你?”肖眠嗤了一声。
趁几人不注意,手指伸入口袋掏出蝴蝶刀,迅速的甩开刀刃。
亮如明镜的刀刃泛着寒光,映上几人的身影,肖眠沉下的眼眸里有些失了理智。
他的手腕绕动,躲过了阔哥伸来夺刀的手臂,手起刀落的迅速一划。
鲜血汩汩往外冒,阔哥的手臂上裂开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
等几人反应过来时,肖眠已经踉跄的从地上爬起,往另一个人走去。
那人很快后撤了一步,拉开了距离。
阔哥不敢上前,推搡着几个小弟去夺下肖眠手里的刀。
奈何那刀被耍的只剩残影,几人连刀刃在哪都看不见,蝴蝶刀的灵活性是几人无法预判的,没人敢上前夺。
阔哥捂着手臂骂着几个废物,操起角落里一根棍扛在肩上,嘴里的烟头往地上一啐,咬牙切齿道,“跟你那不值钱的爹一样,耍下贱的手段!”
肖眠闻言一怔,捏着刀转头看他,“你说什么?”
转头的瞬间,阔哥一闷棍敲在了他肩上。
肖眠脚下几个趔趄,扶着那个垃圾桶身躯不稳,摔在了地上。
垃圾四处飞着,落在了他身上。
瓜果皮掉了一地,臭烘烘的如筒子楼门口那个垃圾桶,在炎热的夏季散发腐烂的发酵味。
几人不敢闹出人命,拳打脚踢了一会决定喘口气。阔哥蹲在地上,一旁小弟上前为他点烟。
阔哥吸了一口烟气,心情舒畅了,咧着大嘴笑道,“你那不值钱的爹差点把我们几个的老子害惨了,知不知道。”
说起这个,阔哥心里极其不爽,掸了掸烟灰,滚烫的烟蒂往他胳膊一摁,多了个不深不浅的烟疤。
“怎么?没听过这事?”阔哥把烟叼回了嘴里,居高临下的看着趴在地上的人,“也是,你知道的消息应该是肖宽醉酒误工导致工程出事吧,没让你们家赔钱就是恩赐了,我还记得你那几个亲戚怕借钱,送完葬就赶紧跑人了,啧啧。”
阔哥鄙夷的神情激起了肖眠的愤怒,他低吼一声,“说清楚。”
“说清楚?”阔哥依旧笑嘻嘻的挑衅道,“你还不清楚吗?傻子,你不是很会做题,脑子挺好用的嘛。”
“算了,今天给你说清楚,你爹不就为了多挣钱,天天抢着活干,几个工友看他早就不爽了,刚好我们需要个替罪羊,就和你爹一商量,给他一笔钱把事担了,说好了会保他,可他这人不该正义的时候非要将正义,说要将事捅了出去,反过来要挟我老子。”
“来,你评价下你爹这人,怎么样啊?”阔哥皮笑肉不笑的说,自问自答接过自己的话,“非得把自己儿子打的住进急诊,再去赚钱救你回来,可悲啊。”
阔哥连叹几声,一番话说的肖眠心里决了堤。“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