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恩收紧了环住女孩的手,俯身在她耳边,灼热呼吸裹挟着恶狠狠的威胁喷在她小脸上:“晚点再算账。”随即吻住她的唇,在那辗转的几秒里,女孩就听到了候诊室走廊里传来的哗然。
她睁大眼睛惊在了原地,还未反应过来他就离开了,可那火热触感都还烙在唇瓣上。
他知道她脸皮薄,但也是时候让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了,省得总有些不要脸的东西觊觎别人的女人。
“冯利希霍芬上尉。”还没回过神来,俞琬就看到克莱恩上前一把攥住娃娃脸的衣领往外走,年轻人整个被拽得踉跄,仍固执回头朝她那样笑。
现在是该用男人的方式解决这一切了。
“赫尔曼!”俞琬下意识追出半步去,却被男人一个眼神冻在原地,和淬了冰似的,她从没见过他露出这样的表情过。
门“砰”地关上,女孩站在原地,听见候诊室病人爆发出窃窃私语,她垂下头,地板上还有那滩未干的酒精。
……
夜幕像一块天鹅绒帷幕,把诊所二楼的小公寓浸泡在寂静里。
俞琬机械地擦拭着早已光可鉴人的料理台,指尖一遍遍描摹着台面上那道细小的裂痕。那是上周克莱恩帮她修水管时,扳手不小心磕出来的。当时他皱着眉说要换新的,她却执意留着。
“吱呀”,是门开了的声音,她赶忙跑下楼来。
克莱恩立在玄关的阴影里,军装被雨水浸成深黑色,他脱下沾满泥水的军靴,故意弄得踏踏响。
又在闹脾气了每次都这样,像只故意把饭盆踢翻的大型犬。
“汤要凉了。”她小声说,揪紧了围裙的边缘。
克莱恩没有回答,雨水顺着他的深金发滴落在地板上,男人只是掏出一包烟来,火光亮起的瞬间,她看见他绷紧的下颌线——他还在生气呢。记住网站不丢失:p o18q s.c om
他把娃娃脸拽出去的时候还是下午,到现在已经饭点了。
“我热了晚餐”女孩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汤的气味还是从二楼传下来,按他喜欢的口味熬的,加了额外的迷迭香。
克莱恩的视线隔着玻璃落在诊疗床的方向。
床单看着已经换过了,但在他眼里,那里还是很碍眼,那个混蛋坐过的凹陷,蹭过的枕头,还有他猛地掐灭了刚点燃的烟。
本已经不在意的,但一看到还是不受控地脑子里蹭地冒出一团火。
那该死的家伙居然敢用受伤当借口,让她亲手包扎,那些装出来的可怜样都是演给她看的。在他不在的时候,又这样试过多少次?
这段时间他早就想过无数种对付这兔崽子的方法,包括动用在国防军的关系把他调到东线前线,或者让他滚回柏林坐办公室。但最终,他还是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
俞琬鼓起勇气靠近他,可在距离两步时就被男人按在墙上了,他的手掌绅士地垫在她脑后,但另一只手摁着她肩膀的力道重得让她发疼。
“嗯唔。”
窗外的霓虹灯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变幻的影,从这个角度她是看不到男人发红的指关节的,但终于还是撞进他眼底翻涌的情绪里——那不仅仅是占有欲,还有更深的,几乎要溢出来的不安。
“赫尔曼,你把他…”话音未落,女孩就发现克莱恩湖蓝色的眼睛肉眼可见地暗了两个度,手也摁得更紧了,她审时度势闭了口。
一碰到娃娃脸,他就会这样,像头被触怒的困兽,而今天的他是真的被气狠了。
她本想问清他和约阿希姆之间发生了什么,因为直觉告诉她娃娃脸的情况恐怕不太妙。但此刻如果再提起那个名字,眼前这个行走的火药桶肯定会彻底爆炸了。
“你只需要知道他还活着,就行了。”
克莱恩松开钳制,转身走到窗前,又一根烟在指尖点燃了,尼古丁的味道混着雨水的气息在房间里弥漫。她不关心他淋湿的军装,不问他在雨里走了多久,开口就是另一个男人——这个认知让他在战斗胜利的快慰里莫名多了些烦躁。
接着,和上次一摸一样的,衣角传来熟悉的拉扯感。
他条件反射地转过身,撞进她圆圆的眼睛里。在昏暗的灯光下,她的黑眼睛呈现一种淡淡的琥珀色,她就这样睁着无辜的小鹿眼望着他。
她明知道他最受不了这个。
她又是故意的。
克莱恩盯着她看了许久,又狠心转过脸去,军靴在地板上敲出沉闷的响。这个战场上发号施令的指挥官宣告着他的决定:“从明天开始,抵抗分子活动猖獗。”他背对着她,声音冷硬,“我会派两个士兵守在门口。”
果然来了俞琬咬住下唇,他分明是担心约阿希姆再来,却偏要说是为了安全,但这不行,这是她的诊所,他不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