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病床旁降谷零安静的坐着，兔子苹果被一个个放进盘中。
  “以大局为重。”望月凜翻着书念出里面的词句，嗤笑出声。
  降谷零手一顿又很快恢复如常。
  “似乎从来没人问过我，会不会不愿放弃唾手可得的权利与地位。”
  “所有人都默认了，我是个好人。”望月凜说出这句话时自己都感觉好笑，终是抬头看向他。
  降谷零眼神隐藏不住的疲惫，却又不同于他人一般浑浊不堪，永远是那么清澈。
  “你是个好人。”降谷零这样回答他“望月凜是个好人。”
  望月凜无趣的摇摇头“那太可惜了，所有想害死我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当然，如果我死了，我绝不会让萩原独活。”
  降谷零神色终于有了变化，似是怀疑他话语的真假。
  “至少放过潘诺，他若是死了，公安的行动会很麻烦。”
  降谷零妥协，主动退让，将装满兔子苹果的盘子递到他面前。
  “我不喜欢吃苹果。”
  望月凜头都不抬，丝毫不给他面子，降谷零面色一变紧抿着唇。
  组织这次突然的行动令他们不少的计划报废，数以万计花费的时间与精力全都付之东流。
  恐怕这次之后，公安会重新评估，站在背后的人究竟是否与他们一条线了。
  “降谷，你要是死了萩原会很伤心的。”
  降谷零离开的脚步一顿，回过头却见他甚至并未抬头。
  是威胁。
  降谷零离开的毫不犹豫，脑中极快思索着对策。
  望月凜有的是办法让萩原不迁怒于他，可是记忆中明明是望月凜主动将罪证送到他手中，究竟是哪里不一样？
  权利与地位又有谁舍得放下。
  等人一走，望月凜就将手里的书放下，白色的药片被他急切的倒出，从掌心落到地面沾染了些许灰尘。
  药片划过咽喉一阵火辣辣的痛，望月凜闭了闭眼直接将药片咬碎，难以忍受的苦味蔓延令他一阵反胃。
  肩膀上落下一只手温和又带有力量，望月凜紧紧捂着嘴头抵在膝盖上，药瓶从被子上滚落。
  “你这样还要安排洗胃了。”
  望月凜好不容易缓过来嫌弃的吐了吐舌尖，沉重的脑袋终于能抬起，苦味压过疼痛。
  面前依然是熟悉的白大褂，望月凜一脸凝重问出了对于他来说格外重要的问题。
  “医生，化疗需要剃头吗？”
  “不需要。”
  望月凜刚松一口气，医生就无情的将他美好的幻想打破。
  “但会脱发。”
  “……”
  “你还好吗？”
  “……”
  望月凜蹲在角落长蘑菇，头顶滴答点小雨，萩原研二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把行李箱推到一边，用手将乌云挥散。
  雨过天晴，望月凜抱着他的腰撇着嘴，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早就从同期那里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但所有人都极为默契的闭口不谈，罪魁祸首是谁萩原研二还是能猜出来的。
  萩原研二揉了揉他的脑袋“怎么了？”
  “萩原，如果我变丑了你还会爱我吗？”望月凜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脸上的伤口早已恢复看不出一丝痕迹。
  萩原研二修剪圆润的指甲蹭过他的脸，眼神晦涩难懂。
  “或许吧。”
  “……”一天被打击两次，望月凜仿佛融化的冰淇淋，腰也不搂了重新缩回角落长蘑菇。
  萩原研二有些好笑的蹲在他身边，他可不觉得望月凜会无缘无故问出类似‘你会永远爱我吗’这种问题。
  那么前因会是什么？
  “要让hagi猜吗，凜？”
  萩原研二眯了眯眼，声音骤然冷了下去。
  即便是现在的降谷零有些事想瞒过他都极为困难，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见面避免被他抽丝剥茧理出真相。
  更何况是完全站在他这边的小阵平。
  萩原研二或许无法从他这里知道些什么，但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
  望月凜声音闷闷的“萩原，你上次问我的问题。”
  “如果你死了，那我就陪你一起。”
  萩原研二盯着他的眼睛，突然伸手弹了下他的额头。
  “不要说这种话，太不吉利了。”
  望月凜点头，却丝毫不听话“如果我死了呢？你会陪我一起吗？”
  “不会。”萩原研二神色认真，是真的不希望他继续说下去。
  而且光看那存在感极强的倒计时，这个问题真的有意义吗？
  “哦，好吧。”望月凜声音平静，说的话也很是随意“那我就拉着你一起死。”
  见他神色认真不像说谎，萩原研二深深叹了口气无奈道“那你可要活久一些，hagi还没活够呢。”
  望月凜轻轻蹭着他的唇瓣，向他保证“好，我会活很久很久，你也要好好活着。”
  萩原研二仿佛有一瞬触及到了真相，可是看着兴致勃勃把他往餐桌上带，让他品尝自己学习成果的望月凜，那一丝线索又太过脆弱，一阵风都能将其吹断。
  没有伤痕，没有针孔，神色也并无憔悴，家中也并无药瓶，倒是有几瓶维生素，但这些他也在吃。
  即便刻意去查也查不出些什么，萩原研二松了口气挡住眼睛。
  或许真的只是因为那个问题吧。